《现在拨打的电话》走红，韩剧也需要“晋江文改编”？

界面新闻记者 | 实习记者 李敏 记者 张友发界面新闻编辑 | 张友发经过了12月6日和7日的停播风波，在网友们口中“度日如年地等待”过后，韩剧《现在拨打的电话》在本周五晚终于更新了第五集。在停播一周后，剧集的全国收视率仍然达到了5.9%，相比第4集甚至略有上升。而在网络端，这部韩剧更是引发了更大范围的追剧热潮。根据FlixPatrol数据显示，剧集上线两周便在Netflix“TV Show”类别全球排行榜中名列第三，在韩国、新加坡、越南、泰国等“电视节目”类别中位居榜首。剧集在中国同样掀起不小的热度，微博讨论度超过2亿，目前豆瓣评分已从开分的7.9上涨至8.4。而在女主的海外社交平台，更是有大量的中文评论涌入，并且占据了前排位置。该剧改编自韩国Kakao Page的同名网络小说，讲述一个失语症妻子和霸道腹黑丈夫之间先婚后爱的故事。契约婚姻、青梅竹马、“霸道总裁”和“娇妻”、“小白兔”与“大灰狼”、先婚后爱但其实是男主暗恋已久……熟悉的故事情节，再加上网文改编的背景，让国内社交平台将其称为“韩国版的晋江文改编剧”。观众之所以做这种对比，和国内网文影视改编的火爆密切相关。2018年时，著名网络作家唐家三少在接受新华网采访时所言，曾将网络文学称为“和美国好莱坞、日本动漫、韩国电视剧并称的世界四大文化现象。”晋江小说改编，也一度占据了网剧的半壁江山。相比之下，韩国网络文学对剧集的影响要逊色不少。此次《现在拨打的电话》爆火，也让人重新审视韩国网文发展，值得注意的是，韩娱已然在补齐网文短板了。而网文改编，也正在给韩国剧集产业带来更多变量。网文发展韩国网文平台的起源与网络文学的兴起同步，是随着互联网的普及、技术进步和用户需求驱动而逐步发展壮大起来的。1980年代末，韩国供民间使用的是BBS网，韩国人称这种网络为“PC通信”。此时发展起来的韩国网文也被称为“PC通信文学”或“通信文学”。1990年代末，韩国进入“互联网”时代。于是，“通信小说”变成了“Internet小说”。2001年，韩国网络作家可爱淘在社交空间发布言情小说《那小子真帅》后“一夜成名”。也正是在这段时期，韩国出现大量的小说爱好者网站、小说网络期刊。2013年，韩国有名的门户网站Naver推出了小说在线连载版块“Web小说”，另一个大型搜索引擎Kakao也上线了付费Web小说。在大型搜索引擎的带领下，付费连载小说——“Web小说”的时代来临。相比而言，国内网文平台早在21世纪初便开启了商业化进程，2003年起点中文网确立了网文行业免费试读、分章订阅的基本模式和收费标准。2005年“起点职业作家体系”的建立，带动了网文商业模式的转型，网文平台实现了公司化运营。经过多年发展，中国网文在体量上远远领先其他媒体，成为剧集IP改编的源头，而在韩国，网文起步相对较晚，漫画、动画等其他文艺作品的体量普遍领先于网文。从IP来源端考量，网文改编也没有成为韩剧的第一选择。改编潮流虽然韩国网文起步和成熟都比较晚，但是近年来，在韩国却掀起了一股网络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的热潮。当下，NAVER、Kakao、Munpia并列为韩国国内三大网络小说平台，此次《现在拨打的电话》这部剧正是改编自Kakao的故事业务线Kakao Page的同名网络小说，以及今年在中国热度同样很高的《背著善宰跑》、《安娜》等韩剧，同样也是改编自韩国网文。早在2022年，韩剧《财阀家小儿子》可以称得上是韩国网文改编的一个成功范例。同名网络小说是韩国网络作家山景从2017年开始创作的，小说从连载开始到结束一直保持榜首的位置，月销售额甚至达到了1亿韩元，拥有超高人气。2020年传出小说要改编成电视剧的消息，便引起了很大的讨论。直至2022年，剧集宣发后收获不少期待。而开播后第一集就达到6%的收视率，实现了JTBC（韩国有线收费电视台）2022年首播最高收视率，此后收视率一路走高，《财阀家小儿子》成了该台史上第二高收视率的电视剧。毫无疑问，原著小说的高人气使得电视剧在播出前就拥有了一定的关注度和粉丝基础，也为电视剧的成功打下较为坚实的基础。网文相比传统的出版文学想象更为大胆，也更能直接地和大众的欲望对话，如《财阀家的小儿子》这种重生为财阀家小儿子的戏码，就是男频爽文的经典模板。过去更善于漫画的韩国厂商，也早早嗅到了商机，开始大力发展上游网文的生产以及下游的IP改编。在2019年，韩国网络小说作者的收入就高于同期的出版市场，据当时人民网韩文版报道，韩国三大网文平台之一的Munpia的总裁金焕哲，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出版社返给作家的稿酬一般为10%左右，但是网络小说市场的作者拿走的收入占比达60-70%”，“在Munpia网站上，年收入超过5亿韩元的作者达到20-30人，挣到10亿韩元以上的作者也有近10人”。之后两家韩国互联网大厂，KaKao 和 NAVER，先后收购了多家北美网文/漫画平台，大力发展包括网络小说在内的网络文学的影视化改编。2021年，NAVER 买下了 Wattpad，在洛杉矶成立了 Wattpad WEBTOON Studios，专门负责WEBTOON、Wattpad 平台上包括网络小说在内的人气作品的出版及影视化改编。紧接着又推出了网文 App YONDER，定位是一个“精品化”的网文平台。KaKao 将 Radish、Tapas 和武侠世界收入麾下，兼并交易后，据当时媒体报道，新公司将在继续用好其小说转漫画模式的基础上，把该种模式扩展到其他领域，比如好莱坞电影、电视剧、游戏、虚拟世界及NFT。各大娱乐公司纷纷入局网文改编，这无疑能够增加韩国剧集来源的多样性，也为韩国网文市场的发展注入了强大动力。时至今日，在韩剧兴起的这股网文改编潮流中，从当下的成绩看，《现在拨打的电话》可以说是韩国又一次颇有成效的改编案例了。